从了他。我不后悔,我没有见到他人生最灰败不堪的一面,所以他在我心中,永远会是一副顶天立地不可一世的模样,所以在最后的时刻,他也一定死得像个帝王。”安永低声向陶钧倾诉着,如自语一般,说着说着,眼泪便滑出了眼眶“也许,将最后的尊严留给他,是我唯一能够成全他的地方…”
陶钧默默凝视着自己这位好友,心中唯有一声叹息,却不知该落在哪里。
“可我想去他的丧礼,”这时安永话锋一转,泪眼朦胧地对陶钧说“我不怕为了他身败名裂、众叛亲离,你不知道,那个时候尉迟贺麟不准我进宫,我为了能够送他最后一程,用遍了所有办法,失去了所有尊严,甚至情愿长跪在皇宫门前三天三夜,却终是不得如愿,最后只能站在平等寺的浮屠塔顶,看着他的灵柩被送出新丰城…”
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…”陶钧红着眼睛打断了安永,不忍心听他再说下去。
“可是,现在你们又要我离开,”安永绝望地望着陶钧,目光不知落于何处,像迷路一般疲惫而茫然“离开新丰,我真的就一无所有了…”
陶钧当然知道,身为白马公的崔永安逃离新丰意味着什么——失去爵禄对他这样的贵族而言,只怕比死更难消受,然而,自己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,为这座注定沦陷的都城殉葬?
“也许,比起怀抱着回忆死去,一无所有地活下去更能让人觉得欣慰吧?”陶钧如此回答安永,用最认真的语气“我们…都希望你能活下去。”
活下去,从风华绝代到变为传奇,不许堕入这凡尘中折翅殒命。
安永怔怔望着陶钧,心中震动许久才平复,颤声低语:“我活下去,就能让你们觉得欣慰吗?”
陶钧点点头,见安永似乎有些被自己说动,便道:“三天内,柔然大军会走北门突围,你若下定决心,我会安排人来替你易容,趁乱混出城应该不难。”
“你…”安永没想到陶钧这次竟是有备而来,吃惊之余,不觉苦笑“你是冬奴请来的说客吗?”
陶钧默然一笑,不言自明。
“这事我得再想一想…”安永望着堂外沉思片刻,再开口时,情绪已不见波澜“在做决定之前,我要先去一个地方。”
“去哪里?”这个时候陶钧生怕节外生枝,有点不安地问。
“平等寺,”安永转过脸与陶钧对视,长叹了一声“在易容逃走前,这是我以白马公的身份,唯一能去的地方了。”
这一天入夜后,安永在冬奴的护送下秘密前往平等寺。除了守门的小沙弥,他没有惊扰寺僧,独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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