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送进了安永的庭院。
这一番忙活下来,眼前这孩子的身份冬奴已隐隐有了几分数,却又因为猜测的可怕,不敢将真相揭破。他低着头在堂上伺候,不时偷偷瞟那孩子两眼,只见一个十多岁面庞秀美的男孩,正静静地坐在那里与义父对视,双瞳幽幽,目光里已失却了孩童的天真。
“陛下…”安永刚一开口,便察觉到一旁的冬奴已面露惧色,同时坐在他对面的男孩也摆了摆手,暗示他今时不同往日,理当改口。
于是安永数度开口,又数度凝噎,最后才哽咽着问出声:“你怎么会…你娘呢?”
“薨了,”景星双唇轻轻一动,简短地回答“昨夜,在火里。”
答案冰冷,安永和冬奴俱是浑身一颤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怎么会…如果要逃,为什么不一起逃出来?安永想不通,不相信那个生机勃勃的崔桃枝会选择一死:“为什么你娘没有出来?出宫的办法应该是她给你的,不是吗?”
景星沉默了片刻,眼眶渐渐红起来,终于无法再保持镇静:“我娘说,只有她死,才能稳住盯梢的宫人,这个谎才说得圆。”
从小谨小慎微地在崔府里长大,让她学会了狡诈——若想骗过所有人,谎言里必须掺入一半的真实。她的死,就是那一半可以用来圆谎的真实。
安永眼底一热,对自己这个妹妹,心里有说不清的悔意和歉疚:“是我的错,对她我没有尽到责任…”
景星望着自己的舅舅,摇了摇头,却没有说什么。
眼前这孩子,到底还是有些怨他的,安永深吸一口气,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,又问:“那么你是怎么出宫的,没人跟踪,也没人护驾吗?怎么可能…”
景星想了想,只能老实回答:“我能这样活着出来,到底是不是靠我一个人,我不知道。”
此话倒是合情合理,眼下看来,崔府也很难成为一个可靠的避风港。
之后又是许久的沉默,直到安永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,吩咐了一声:“冬奴,去请陶工部来。”
冬奴一激灵,意识到安永话里的意思,激动得浑身都要发起颤来:“义父,您可总算是…”
“快去吧。”安永苦笑着打断他,怕再晚一刻自己就会犹豫。
…。。
陶钧请来为安永易容的妙手,是一位碧玉园里的老妓。
说是老妓,其实也不过就是二十七八的年纪,那女子恭敬地跪拜过白马公,抬头仰望他时,身体仍不免微微战栗。
“有劳了,”安永颔首致意,终究忍不住偏头问陶钧“陶工部是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2页 / 共4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