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他鼻下等了片刻。
昆仑奴不知何时,已经断了气。早先逃出敌营时,他已被哨声震伤了心脉,一路将安永背到东莱郡,耗尽了他全部的生命力。
安永望着海天深深吸了一口气,芜乱的心不知缘何,一下全空了。
…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密多故,心无挂碍,无挂碍故,无有恐怖,远离颠倒梦想,究竟涅槃…
是了,这一世,业已尽,是他该离开的时侯了。
小半个时辰之后,海上的船队终于靠了岸,几条驳船从大船上荡悠悠地降至水面,轻快地划上浅滩。
身手矫健的水手们跳上白浪翻卷的海滩,在细沙上踩出一串串脚印,欢快地喊着号子,将一条驳船拖上了滩涂。紧跟着,驳船上放下一条比常制更宽的跳板,同时船上响起一道温柔的男声:“接人而已,何必亲自来?”
“我乐意。”一道悦耳的女声骄纵地回答。
随即,一张轮椅骨碌碌滑下跳板,在陷入松软的沙地前,被四名水手抬了起来。
一行人顺着狼烟指引,爬上一座矮崖,却只看见一堆即将熄灭的余烬和昆仑奴孤独的背影。
“放我下来!”玉幺急迫地开口,利夫将她抱下轮椅,搀扶着她一步步向前走。
“莫非只有这黑奴逃出来了?”利夫有些疑惑地皱起眉,伸脚踢了踢狼烟的残烬,盯着昆仑奴的侧脸看了片刻“这人已经死了。”
“昆仑,”玉幺木然念出昆仑奴的名字,脸色凄惶而哀伤“他是崔府的奴仆,可是为什么只有他?冬奴呢?崔永安呢?”
她有些无措,倚着利夫,紧紧地拐着他的胳膊。这时穿着软鞋的脚不经意踢到了一件东西,她不禁低下头,发现那是一串佛珠。
玉幺脸色一变,利夫立刻弯腰拾起那串佛珠,递进了玉幺的手里。
“这是他的东西,”玉幺激动地摩挲着乌黑油亮的木槵子佛珠,两眼忍不住蒙上一层薄泪“他来过。”
“那么人呢?”利夫安抚着爱妻颤栗的背,不解地问。
“…又走了。”玉幺将佛珠贴在自己的脸上,泪珠终于滚滚滑落。
这时利夫仍没明白状况:“不知走远了没,我去找找。”
“不,不用找了。”玉幺摇摇头。
利夫不了解安永,但很了解自己的妻子,因此他立刻闭上嘴,不再说话。
“为什么这一世…要选择一个人走?”玉幺喃喃自语,眼泪沾湿了乌黑的佛珠“谢谢你…至少将这个留给我。”
玉幺小心翼翼地将佛珠套进手腕,依偎着利夫准备离开,这时地平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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