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射在她身上,轻蔑的,怜悯的,审视的,以己度人的,恨不能把她射得千疮百孔。
戚禾默不作声地接收着这一道道戏谑的目光,不由感叹人心险恶,幸亏她也不是什么好人,道德感有是有但不高,反正以牙还牙就对了。
她眯了眯眼,语气温柔得要滴出水来:“一口一个知聿,叫那么亲啊,怎么?”
惯有的停顿,戚禾笑意深深:“是想老牛吃嫩草了?”
“你!”对方果不其然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,“没有教养的东西!就你这副德行,难怪爹不疼娘不爱!”
“随便咯。”戚禾漫不经心地耸耸肩,转身之际,又听见对方愤愤地说了一句什么。
“要不是小枝没了,哪还轮得到你……”对方趾高气昂的话音未落,在戚禾突然回头看过来的时候,眼神立马闪躲,心虚不已。
众人尴尬地推来推去,支支吾吾,连声说我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,都是一时嘴快作不了数的,让她千万别见怪。
“开玩笑,一时嘴快。”戚禾重复之后敛声,不寒而栗的眼神精准地扫向每一个对她恶语相加的人。
她要的是这样的回答吗?
简直好笑。
“是,什么都是我捡她的。”本该出言反击的时候,她却忽然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句。扎在心头的刺,被猝不及防连根拔起的瞬间,原来是那么那么的疼。
如果不是发生在她家的烂事太多了,她想自己来去时的路一定会比现在顺畅些许的,完全不至于沦落到被人随时随地当笑柄、被人肆意践踏尊严的地步。
最终,她把矛头指向了造成这场硝烟的导火线,沉知聿。
视线死死锁定那个触犯她逆鳞、躲在人群身后,此时正在头冒虚汗的中年妇女,戚禾神情畅快道:“我是不如她,但你不知道。”
“沉知聿。”她将他名字的字音咬重,嗤笑道:“我压根看不上他。”
话音刚落。身后传来浅浅的脚步声。
那响动像密集的鼓点,无端震颤她的心,戚禾直觉不妙。
跟随众人齐刷刷看过去的视线转头。
霎那间,戚禾整个人僵在了原地。
他就站在她不久前刚走过的地方,怀里抱着猫,眼神平淡到几乎没有情绪。
戚禾脸色空白,天边最后一抹橙光也跟着越退越远。
脑中的弦彻底绷裂。在对视的那一瞬。